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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卿/卿涛】随手扩写脑洞计划

*短篇

*OOC有,暗恋梗


“让我们带着和美与和顺去迎接生活的希望与收获......”


她是在停顿了一秒之后才反应过来的。


场上不正常的空白像是警钟,敲响的瞬间她才下意识举起话筒,把属于她的那段词接了下去。


她第一次刻意绕开了台下观众的表情,四十五度的转身,藏好了的眼神在虚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闪烁着红点的直播摄像机上,将脸上依旧撑住的无懈可击的笑对着屏幕另一边数以亿计的观众,心却直直从胸腔掉落下去。


这是春晚的舞台。


她失误了。




零点的钟声依旧是如约而至的。


这场连发性灾难终于以最糟糕的形式被生硬的截断了,突兀而没有转圜,不存在的如释重负。


齐声的倒计时和欢呼扯断了那根绷紧的弦,猛然抽打到心里,引爆了所有的慌乱的情绪,台上的六个人,无一幸免。


她随着人群转身看向大屏幕上跃动的倒计时,在画面外将那个春节标准化的笑隐去一半,五指紧攥着话筒,隐隐有将指甲嵌入掌心的意思。




算起来她远谈不上是处境最糟糕的那个。

比起那幅平仄不接的临时对联,比起一场闹剧一样的忘词抢词,比起不经大脑语意重复的口误。慢了一秒,或是两秒,实在算不上什么,她只是被前辈失误的火星引爆的一颗小弹片。

况且,这也只不过是她的第三年。


可她从来不是肯放过自己的人,失误就意味着无法原谅。


何况,何况。


她微微侧身下意识越过朱军去寻另一双眼睛,周涛的笑依旧是国泰民安的弧度,可大荧幕上喜庆的红色映到脸上也没盖住她眼里那点克制的怒气。


她让她失望了。


指甲又陷下去半分。




时间精确到以秒计算的直播战场把情绪的跌宕推到了一个小时以后,这场大型失误让“我们明年再见”后脚步匆忙的退场颇有些做鸟兽散的意味。


董卿接过助理递来的羽绒外套,转头去寻周涛的身影。


她急切的想要和她说点什么,什么都好,相关或是无关。


她不需要安慰,但她需要说话,需要和周涛说话。


然而身后只有张泽群。这个大型失误的引子抓住她的回眸连忙递上回应,尽力维持着绅士风度扯出一个笑:“我带你出去吧。”


他偏头示意演播大厅的门外攒动的长枪短炮,笑的很有几分苦涩,“门口那些媒体指不定把你挤成什么样。”


“周涛......”她顿一下,“......姐呢?”


“啊?”没头没脑的问话让张泽群的殷勤落了空,“哦。散场人太多,我没看见她。”


她摇摇头:“那没事,你先走吧。”




披上外套换了平底鞋,演播厅里的观众散了大半,却依旧寻不到周涛的身影。


董卿抿了抿唇,拎包向演播厅长廊走去。


纵然是做好了面对各路媒体诘问的心理准备,走出门口那一刻围绕着她亮起的闪光灯还是晃了眼,争先恐后的话筒和录音笔再向前几公分就会打到身上。


“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今年春晚零点失误的原因吗?是否有什么内幕?”


“您认为今晚的失误谁该负主要责任?”


“朱军为什么会打断李咏的词?”


“你们主持人在底下没有商量好吗?”


……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手落入另一只微凉的掌心,顺着力道被牵到来人的身后。


还没来得及脱掉的高跟鞋撑起了眼里不容置喙的薄怒,周涛上前半步侧身挡住了董卿,声音褪去了普天同庆的甜,冰珠一样清泠泠掉落一地:“不好意思,今天我们不接受采访了。这么晚了,都辛苦了,大家也早点休息。”


强硬压过了唏嘘,突然出现的人一句话也没多说,拉着她径直穿过人群。


这是董卿第一次发现高跟鞋或平底鞋并不是走路快慢的一个决定因素,至少对于周涛来说不是。


明黄色长裙的宽摆给了修长双腿足够的空间,两步被并作一步,走出了风风火火的架势,仿佛穿平底鞋的是周涛而不是她。


十厘米的鞋跟踏在地板上,敲击声像是点到了心上,一时间不闻嘈杂。


董卿被拉着倒不过来双脚索性半小跑跟上周涛的脚步。


她牵住她的手并不紧,拇指触在手背,四指轻扣住她的掌心。


牵引的意味,稍稍示意就能挣脱,但董卿不会。




关上化妆间的门,周涛把自己扔进座椅,斜靠在桌上,叹口气没看董卿便开了口,也不知是说给谁听。


“今天的倒计时乱的太离谱了。”


双手倚上化妆台,“台下商量好的台词,泽群怎么还是把对联加进去了。”


右手半攒着抵住眉心,“电话号码居然读了两遍。”


一圈一圈,想要揉开皱起的眉间,”金导刚刚把我叫去,说是告诉你们,记者面前不要谈这件事。“




一旁的人不说话,把涌上眼睛的情绪压回心底。


是了,她本应该想到更合适的词,卡到正确的时间,她本应该有一个专业主持人应有的素养。


她自顾自的坐到化妆桌前,赌气般摸到颈后想去扯开项链的扣。


不得章法的拉扯很快牵进去几缕发丝,双手在身后几番摸索,越心急越纠缠,越纠缠越心急。


在董卿把整条项链揉进头发之前,清脆的高跟鞋声靠近了身后,周涛扣住了她焦躁的双手,“我来。”




她知道董卿在别扭什么。

知道她有多自责,知道她的难过和委屈,知道她心里过不去的那个坎。


看着手下那一头乱蓬蓬的狮子毛中间委委屈屈堆作一团的项链,从零点之后就开始的烦躁竟然杂了一丝笑意。


抬手把发丝一点点从纠缠的项链里顺出来,右手轻摁链扣取下项链,周涛看看镜子里委屈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的董小姐,揉一把,语气里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宠溺:“这么大人了,怎么和小孩子似的。”


言语带笑,眉眼温柔。


特定的人的温柔是大型杀伤武器,混杂着难过委屈和疲惫,镜子里的董小姐在几秒之内迅速红了双眼,眼泪噼里啪啦无声往下掉,砸的气定神闲这么多年的周涛一下子慌了心神。


没了平日里清冷的样子,周涛面对这样的董卿一时间手足无措。


沉默半晌,她还是绕到董卿面前,叹口气把满脸泪痕的小姑娘揽入怀中。


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太久,小姑娘幼崽一样缩在她怀里,素白手指攥紧了袖口,只顾把眼泪一股脑抹到她漂亮的礼服上,半分也没在意到这个姿势是否过于亲密了些。


周涛有些失笑,原来那个对谁都客气礼貌疏离冷淡的董小姐,受了委屈遇了挫折,也会是这么个孩子的样子。


她怎么会不知道。


董卿是多年前的她,野心勃勃,初露锋芒,一身棱角和锐气,对工作专注对自己狠,容不得半分失误,不惜用命搏一个未来。


只是她早已学会与自己和解。


董卿不需要指责,她需要的是出口。


所以她愿意在这些纷纷扰扰中给她一个拥抱。


但依旧有些腰疼。


这都怪四个小时的直播,还有十厘米的高跟鞋。


周涛把董小姐不肯起身归结为哭的太狠从而错过了自己想要抽身的细微暗示,然而本想推开她的动作也以修长双手扯紧衣角而告终。


......所以说就是故意的咯?


周涛在维系同事关系和腰椎健康之间做了短暂的权衡,拍拍怀里人的头,颇有些无奈:“容我把高跟鞋脱下来你再哭,好不好?”


怀里的人明显的一僵,不好意思于小动作被点明,略略退了几步,擦去眼泪想要道歉。


却眼看着周涛弯腰脱掉了高跟鞋,光脚踏在地上,抬头对着她弯一弯嘴角,再伸手将眼前的人拉进怀里。




哭得太狠的结果是有些头晕,董小姐趴在她怀中愣了几秒,什么都想不起来。


触觉仿佛被无限放大,只感觉到麝香混合着薄荷的冷水香气萦绕在鼻尖,是水生调冷冽的海洋香。


一只手揽在腰际,另一只轻轻拍着自己,在背后一下下温柔的顺气。


是错觉吧,掌心的温热穿透了披在身上的衣服在碰到的地方灼烧,一点点蒸发掉了身体里的自责和泪意。


她突然有些脸红,把自己往眼前人的肩膀上埋了埋,听着她在咫尺的地方说话:“明明我自己也说错了,又被抢了词,自己没得哭还得安慰你。我去哪里说理,嗯?”


字正腔圆的好嗓音带了笑,拨动董小姐的心弦跟着共鸣。


于是怀里的人抿抿嘴,把仅剩的一点眼泪偷偷蹭上肩膀那一小块的布料。站起身来,眨一眨发红的眼:“可是我不该......”


盛装长裙的女人敛了笑,语气是和夺目妆容不相衬的严肃,截住她的话。


“董卿,今晚你做得足够好。”

“甚至与别人的失误相比,你是我们之中唯一的闪光点。”

“或许这对你很难,但你要学会原谅自己。”

“路还长,比起高度,我希望你走的更远,走的顺遂。”




难得的,董小姐并不想哭。


她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周涛的眼神落到心里,破土而出,分秒之内抽枝、发芽、长叶,转眼便开出繁花。


生机勃勃。




“走吧,送你回家。”


高跟鞋清脆的敲击在中央电视台一号演播大厅的地板上,她跟着她向外走去。


外面是2007年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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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只是奶卿哭唧唧的一个小脑洞,速码完发现居然这么多字,真是话唠。

*码的匆匆忙忙,整体感觉并不好。而且我怎么这么喜欢春晚系列>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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